欲赴春风

请好好生活吧

【颜远】霜雪

青梅竹马时期

非正常版堆雪人

(花絮有感)



褚宁远抓了一把细密的雪,攥在手里握成一个不规则的雪块,冷意顺着他的掌心钻进身体里,手冻得通红,他不怎么在意,只是扔下那个沾了血的雪块,任它碎了一地。

 

手上的伤口被雪水浸湿,没有那么火辣的痛感了,但血却还止不住,一滴一滴缓慢地,顺着他的掌纹滑落在积雪里。

 

所以他又抓起一把雪,让冰冷的雪麻痹伤口的疼痛。这样来来回回重复了很多次。

 

“这样是没办法止血的,七殿下。”

 

沈颜从他身后走出,看他这样一遍一遍碾磨伤口,却并不上前阻止,只是“好言”提醒道。

 

褚宁远没有回应,只是抓着一把松散的雪,瘫在掌心,让浓稠的鲜血浸透了雪水,化在他手掌里。

 

“流干了,就止住了。”他拿出一方帕子,擦干手上的血渍,果然没再有新的血流出来了,但化在地上的,混着雪的,他却像看不见一样,踩着一地的血,转身笑着看向沈颜。

 

“阿颜怎么过来了?”

 

沈颜递过去一个玉坠牌子,是今天被杀了的那个太监的腰牌,坠子很劣质,一看就不是什么上成品,不知道是从哪掠来的。

 

褚宁远有个习惯,杀了人总要收回点什么做纪念,多数时候,他只要看一眼这些战利物,就能回想起杀人的场景,久而久之,也就麻木了。

 

他看了眼却没有接,瞥向沈颜的手指,不知道在想什么,随后他只是蹲下身,拢起一小抔雪,堆成个小山的样子,“阿颜堆过雪人吗?”

 

沈颜见此,便自顾将牌子收了起来,摇了摇头。

 

“那我们堆个雪人吧。”褚宁远抬起头,眼里的淡漠一扫而光,被雪扫过的眼睛亮亮的,一点不像是刚杀过人的样子。

 

沈颜心念一动,有什么不可名状的情绪转瞬即逝,她没能抓住,也没能理解。她也一同蹲下身,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,缠在了褚宁远受伤的手掌。

 

“掌心虽不易留疤,但伤口遇水容易溃烂。”

 

“我们的进程有些落后了,殿下。”

 

沈颜鲜少能在褚宁远的脸上看出本应属于少年人的稚气,但方才不知是不是她多想,这话说完,她觉得七殿下看起来像是泄了气一样闷闷不乐,难得一见的孩子气。

 

鬼使神差地,她说好,然后就真的拢了一把雪推到那个雪堆上,然后看着褚宁远又变得欣喜起来。

 

褚宁远在专神一件事的时候,总是沉默寡言的,可能是因为不受宠的缘故,他向来深谙祸从口出这四个字,在深宫高墙里,更是有过之无不及。

 

况且从来他说什么,也无人在意便是了。

 

但他们两个人,即便是相遇之前,也都各自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舒坦日子,对于堆雪人这种,寻常孩童再熟悉不过的事情,对他们来说还不如杀一个人来的容易。

 

所以他们也不知道,这种松散的雪其实很难堆的起来一个像样的雪人,他们把褚宁远住的这个方寸院子里的雪几乎都扫在一起,也只能堆出个不大的雪堆。

 

但褚宁远也没有泄气,他分出一部分团成一个不太圆滑的雪球捧给沈颜,“阿颜,拿一下。”

 

接过那个冷丝丝的雪球,沈颜不自觉用烫伤的手指在上面抚过,一遍一遍。好像突然间,她就有些明白,褚宁远方才为什么那般。

 

“不能止血,但可以止疼不是吗?”

 

褚宁远认真地堆着雪人的身体,用他受伤的手掌去拍实那个小雪堆,并未分神看他身旁的人,却突然这样说道。

 

沈颜低头看了看捧着雪球的手,想到应该是方才递玉坠子时被看到了。但反正那个仗势欺人的宫女被她悄声解决了,这点小伤,她也早习惯了。

 

“我以前喜欢雪天。”褚宁远从沈颜手中接过雪球,按在那个雪堆上,一边说着,“落在伤口上,就没那么疼了。”

 

“拿得到伤药又如何,伤好了又如何。我要留着这些丑陋的痕迹,永远都不要忘。”

 

褚宁远抽出匕首,一刀插在那个刚堆好的雪人的身侧,给它安上了一条胳膊,另一边却还空着。他拆下缠在掌心的帕子,伸平手掌,撑开了那道伤,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冲开了屏障。

 

他沾了自己的血,点在雪人的眼睛,鼻子,和嘴巴的位置,完成了最后的步骤。

 

饶是他们没堆过雪人,也在大街上见过不少,就没有这般不伦不类的,小孩子看了半夜都要被魇住的雪人。

 

沈颜却觉得这些都恰到好处,她喜欢血花这种妖冶的颜色。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都像雪一样,干净,无暇,容不得半点污秽。那她就要成为他们“清白”人生中,避无可避的污点。

 

她拿出那个玉坠子,向地上猛力一砸,坠子碎成几瓣,她捡起那些碎玉,塞进雪人的“腹部”,那赤色的嘴巴笑着,就像它自己把这些杂碎拆吃入腹了一样。

 

褚宁远笑着看向那个诡谲的雪人,对沈颜说道。

 

“你看,阿颜。”

“他们在喊救命呢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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